【广发宏观吴棋滢】当前财政状况的三个特征

Original 吴棋滢郭磊宏观茶座 2023-05-04

广发证券资深宏观分析师 吴棋滢

wuqiying@gf.com.cn

广发宏观郭磊团队

报告摘要

第一，3月财政收入同比由负转正，上行6.7个百分点至5.5%；其中税收收入贡献也转负为正，而非税收入贡献则有所下滑。如我们此前所强调的，非税收入高增趋势难以长期维持，财政收入更依赖于经济修复的拉动。一季度财政收入同比增长0.5%，扣除税收错期入库等特殊因素的扰动后，1-3月财政收入同比分别增长1%、4%、6%，呈逐步回稳向上态势。这是同期经济逐步复苏的映射。

第二，四大主要税种波动主要来自特殊因素扰动，地产相关税收同比由负转正。3月国内增值税同比回升25.6个点至32.1%，主要来自去年留抵退税政策带来的低基数因素。国内消费税同比下降14.1个点至-32.5%，主要来自去年同期高基数，此外或与去年四季度消费税超季节性高增有关。个人所得税同比下降3.1个点至-7.1%，一季度个税走低与限售股转让等财产转让所得下降较多有关。企业所得税同比下降14.3个点至-2.9%，一是高基数因素，二是部分税收错期入库。换言之，3月四大主要税种表现符合预期，额外扰动来自一次性因素。值得关注的是，3月地产与土地相关税种增速由负转正，同比大幅上行21.6个点至10.4%，除部分地区房产税、城镇土地使用税收入错期入库影响外，也是1-2月地产销售回暖的反映。

第三，3月财政支出增速小幅回落但仍处6.5%的同比高位，一季度支出进度达24.7%，仅次于2019年，前置发力特征明显。支出结构也有所转换，由1-2月卫生健康、社保就业、债务付息等刚性支出领跑转变为科技类支出领跑，推进科技水平提升是今年财政工作中除稳增长外的第二重要任务。3月基建类相关支出小幅回升0.8个点至4.8%。同时需要注意的是，3月社保就业支出增速依然高位，结构性就业压力仍将继续影响财政支出结构。

第四，广义财政方面，3月政府性基金收支两端延续了1-2月的较低增速水平，同比分别录得-17.6%、-20.2%，主要来自于土地出让收入的低迷。收入方面，一季度回暖的地产销售尚未传导至土地市场，一季度-21.8%的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累计同比，距离年初目标值0.4%仍有较大差距，亟待后续修复。支出方面，一季度新增专项债发行规模与去年同期基本持平，二季度预计也将基本一致，专项债因素对广义财政支出的边际拉动效应减弱，后续还是有赖于土地出让收入的回升。

第五，简单来看，关于当前财政状况的特征，我们的理解有三：首先，一季度处市场预期上限的GDP增速显示经济在继续复苏，这对应着狭义财政的修复，同期一般公共预算收入数据初步印证这一点。后续随着经济景气度的继续好转、PPI的触底回升，以及基数的走低，第一本账有望在税收收入的带动下继续实现增长中枢抬升；财政支出前置发力的特征明显，是对今年“加力提效”积极财政政策的落实。其次，在广义财政方面，土地市场的低位徘徊是一个主要的约束因素。逻辑上来说销售回暖会对应土地市场逐步回暖，但3月地产新开工、施工的低位显示这一传递尚需时日，这短期增加了第二本账的平衡难度；再次，“加强各类政策协调配合”是主基调，广义财政状况意味着“政策性开发性金融工具”落地概率的加大，预计很可能在二季末之前推出并与传统财政工具形成合力。

正文

3月财政收入同比由负转正，上行6.7个百分点至5.5%；其中税收收入贡献也转负为正，而非税收入贡献则有所下滑。如我们此前所强调的，非税收入高增趋势难以长期维持，财政收入更依赖于经济修复的拉动。一季度财政收入同比增长0.5%，扣除税收错期入库等特殊因素的扰动后，1-3月财政收入同比分别增长1%、4%、6%，呈逐步回稳向上态势。这是同期经济逐步复苏的映射。

3月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5.5%（前值-1.2%），实现由负转正，主要来自经济活动的修复和岁末年初疫情达峰这一扰动因素的退潮。

其中，税收收入同比5.6%（前值-3.4%），拉高全国财政收入增幅4.14个百分点（前值-3.03个百分点）；非税收入同比5.0%（前值15.6%），拉高全国财政收入增幅1.33个百分点（前值1.82个百分点）。非税收入贡献边际下行。

此外，影响一季度财政收入增长的特殊因素主要有：一是部分2021年末收入在去年初入库，抬高基数，拉低今年收入增幅。二是去年制造业中小微企业缓税在今年入库和部分税收错期入库，拉高今年收入增幅。扣除上述特殊因素影响后，一季度收入增长3%，1、2、3月份全国收入分别增长1%、4%、6%，财政收入呈回稳向上态势。

往后看，二季度财政收入有望随着留抵退税带来的基数降低、经济修复、PPI回升等因素实现较高水平增长。

四大主要税种波动主要来自特殊因素扰动，地产相关税收同比由负转正。3月国内增值税同比回升25.6个点至32.1%，主要来自去年留抵退税政策带来的低基数因素。国内消费税同比下降14.1个点至-32.5%，主要来自去年同期高基数，此外或与去年四季度消费税超季节性高增有关。个人所得税同比下降3.1个点至-7.1%，一季度个税走低与限售股转让等财产转让所得下降较多有关。企业所得税同比下降14.3个点至-2.9%，一是高基数因素，二是部分税收错期入库。换言之，3月四大主要税种表现符合预期，额外扰动来自一次性因素。值得关注的是，3月地产与土地相关税种增速由负转正，同比大幅上行21.6个点至10.4%，除部分地区房产税、城镇土地使用税收入错期入库影响外，也是1-2月地产销售回暖的反映。

3月，国内增值税同比回升25.6个点至32.1%，主要是去年3月正式开启留抵退税集中退付的序幕，基数有所降低，同时或存在去年制造业中小微企业缓税于今年入库等因素带动。国内消费税同比下降14.1个点至-32.5%，主要来自去年同期高基数影响。此外，去年全年国内消费税均表现超预期良好，四季度更是超出季节平均水平，这一点或是开年来国内消费税走低的主要因素。个人所得税同比下降3.1个点至-7.1%，一季度个税同比走低与限售股转让等财产转让所得下降较多有关。企业所得税同比下降14.3个点至-2.9%，一是高基数因素，二是年初部分税收错期入库。

地产与土地相关税种中，房产税同比135.6%（前值-2.9%）、契税同比10.3%（前值-4.0%）、土地增值税同比-13.0%（前值-22.4%）、城镇土地使用税75.9%（前值-7.4%）、耕地占用税-11.1%（前值3.3%）。合并后同比增速10.4%，较前值-11.3%显著上行，同时也是2021年下半年以来的最高增幅。这一表现主要依赖于房产税、城镇土地使用税的大幅回升，但财政部表示这两项税种的回升主要是部分地区收入错期入库这一特殊因素所致。此外，分项中契税的小幅回升应来自于1-2月地产销售景气度的回暖影响，这一回升趋势是否能够持续值得关注。

进出口环节中，进口货物增值税和消费税同比较前期回升至2.6%，外贸企业出口退税同比上行4.3个点至14.0%，与1-2月略超预期的出口表现相吻合，关税降幅收窄24.8个点至2.2%。

3月财政支出增速小幅回落但仍处6.5%的同比高位，一季度支出进度达24.7%，仅次于2019年，前置发力特征明显。支出结构也有所转换，由1-2月卫生健康、社保就业、债务付息等刚性支出领跑转变为科技类支出领跑，推进科技水平提升是今年财政工作中除稳增长外的第二重要任务。3月基建类相关支出小幅回升0.8个点至4.8%。同时需要注意的是，3月社保就业支出增速依然高位，结构性就业压力仍将继续影响财政支出结构。

3月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增速6.5%，较前期的7.0%小幅回落，但依然处于相对高位水平。一季度支出进度也明显较快，共达24.7%，仅次于2019年水平，财政前置特征明显。

分结构来看，3月支出结构较1-2月表现更为良好。1-2月支出走高主要来自刚性支出（卫生健康、社保就业、债务付息分别拉高财政支出增幅2.0、1.8、0.7个百分点），这与去年末疫情达峰有关。3月这一影响因素退坡，支出结构开始转换，支出分项以科技类支出为首，体现今年财政工作特征。

3月支出分项同比增速由高至低分别为：科技（14.5%）、农林水事务（10.3%）、社保就业（9.3%）、教育（9.0%）、债务付息（4.8%）、城乡社区事务（3.8%）、环保（1.8%）、文旅体育传媒（0.6%）、交通运输（-0.6%）、卫生健康（-1.7%）。

可以看到除科技外，社保就业支出依然延续前期高增趋势，这一点与今年以来的结构性就业压力有关，此前财政部也将就业问题列入重要工作重心之一（见前期报告《2023年财政的八大特征》），而这一点也将继续影响今年的财政支出结构。

广义财政方面，3月政府性基金收支两端延续了1-2月的较低增速水平，同比分别录得-17.6%、-20.2%，主要来自于土地出让收入的低迷。收入方面，一季度回暖的地产销售尚未传导至土地市场，一季度-21.8%的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累计同比，距离年初目标值0.4%仍有较大差距，亟待后续修复。支出方面，一季度新增专项债发行规模与去年同期基本持平，二季度预计也将基本一致，专项债因素对广义财政支出的边际拉动效应减弱，后续还是有赖于土地出让收入的回升。

3月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同比-17.6%（前值-24.0%），其中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同比-23.2%（前值-29.0%）；政府性基金预算支出同比-20.2%（前值-11.0%），其中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相关支出同比-19.2%（前值 -15.7%）。因此，广义财政中收支两端基本都延续了1-2月的较低水平。

收入方面，我们在前期报告《2023年财政的八大特征》中提到，今年财政部对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增速的目标为0.4%，就一季度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累计同比-21.8%而言，距离这一目标增速仍需一定程度的修复。因此后续需要观察一是今年一季度的地产销售回暖是否能在未来传导至土地端，二是这一销售回升趋势能否持续。

支出方面，由于一季度新增专项债发行规模与去年同期基本持平，专项债因素对今年支出的拉动几无边际增量。因此支出端降幅的扩大主要来自于土地出让收入的下行。反过来看，未来支出端的回升也基本依赖于土地市场的回暖。

简单来看，关于当前财政状况的特征，我们的理解有三：首先，一季度处市场预期上限的GDP增速显示经济在继续复苏，这对应着狭义财政的修复，同期一般公共预算收入数据初步印证这一点。后续随着经济景气度的继续好转、PPI的触底回升，以及基数的走低，第一本账有望在税收收入的带动下继续实现增长中枢抬升；财政支出前置发力的特征明显，是对今年“加力提效”积极财政政策的落实。其次，在广义财政方面，土地市场的低位徘徊是一个主要的约束因素。逻辑上来说销售回暖会对应土地市场逐步回暖，但3月地产新开工、施工的低位显示这一传递尚需时日，这短期增加了第二本账的平衡难度；再次，“加强各类政策协调配合”是主基调，广义财政状况意味着“政策性开发性金融工具”落地概率的加大，预计很可能在二季末之前推出并与传统财政工具形成合力。

核心假设风险。外部环境变化超预期导致经济压力显著加大，经济下行超预期，刺激政策效果超预期，地产压力上升超预期，海内外疫情情况超预期。

郭磊篇

【广发宏观郭磊】一季度GDP增速处市场预期上限

【广发宏观郭磊】出口超预期降低总量下行风险

【广发宏观郭磊】如何理解偏低的通胀

【广发宏观郭磊】供求环比高斜率修复后的分化调整

【广发宏观郭磊】怎么评价前两个月的经济数据